傻女

昨日下午，一名有意收養的女士探望時，忍不住牽起雙胞胎妹妹的小手。南都記者 梁清 攝
　　南都訊 9月11日，張娟誕下一對雙胞胎女孩。但產後大出血，她不幸身亡。孩子的父親李芳奇不得不面對四張吃飯的嘴。他想把孩子送給別人養。但據有關規定，這些孩子要送人，沒那麼容易。
　　一口奶沒喝，就沒了娘
　　李芳奇張娟夫婦來自湖南郴州。
　　張娟在東莞長安鎮一家公司當文員。李芳奇則在科技公司當業務員，月薪3500元，是“月光族”。
　　家裡人一直想要個兒子。生了大女兒子睿和二女兒子婧後，張娟就又懷了第三胎。
　　9月10日，她住進長安人民醫院。
　　第二天上午10點30分，主刀醫生卻從手術室又抱出一對兒雙胞胎女兒。11點15分，主刀醫生巡房，發現張娟大出血。搶救了4小時後，醫生“無能為力”，她又被轉送到東莞市人民醫院，繼續搶救。
　　9月12日上午，張娟去世。
　　死亡通知書上寫明，死亡直接原因是“失血性休克”，存在產後大出血和血胸癥狀。
　　李芳奇這下得喂飽4張嘴。
　　大女兒子睿6歲，讀小學二年級，學雜費每學期就要4000多元。二女兒子婧也才2歲多。一家人的生計成了大問題。
　　“我養不活她們，但我也不想她們跟著我受苦；我有時甚至在想，如果可能送兩個出去請人領養。”李芳奇求愛心人士幫忙。
　　結果，昨晨7點起，李芳奇的電話就成了熱線。
　　北京、上海、廣州、河北、山東等省市的愛心人士打了100多通電話，表達收養意願。
　　他們瞭解李家和孩子們的情況，安慰、鼓勵他堅強渡過難關。除咨詢領養事宜，也表達了為孩子們捐款的意願。
　　咨詢領養的，絡繹不絕
　　昨日上午10點起，病房也熱鬧了。
　　深圳寶安、廣州越秀及東莞虎門、東坑等地的愛心人士乾脆直接趕到醫院捐款捐物。
　　截至昨晚6點，有50多個愛心家庭愛心人士捐了9000多元，李芳奇的銀行賬號也收到了1萬多元捐款。
　　“我跟愛人有自己的公司，有房有車，條件不錯，肯定能把孩子養好”。佛山的王先生願意收養孩子。
　　山東濟南的孫先生也想收養孩子。
　　他打通南都記者的電話，表示出身書香門第，是烈士後裔，是“失獨”家庭，所以很想收養孩子。孫先生說，願意跟愛人和孩子的父親一起，將四個女兒撫養成人。
　　深圳寶安的劉女士和王女士一走進病房就疼愛上了床上的雙胞胎姐妹。她們正跟南都記者表達收養意願，李芳奇又被另外兩個家庭給圍住了。
　　孩子們的床頭，擺滿愛心人士的禮品。
　　幾乎每位趕到醫院的愛心人士都捐了款。李芳奇的本子上一一記下了好心人的姓名、電話等信息。“打心底說，誰願意骨肉分離？如果有能力，我肯定不願拋棄她們，”他說，今後肯定會給大家一個答覆。
　　深圳的王女士則表示，即便領養，也不是抱走不聯繫，可以一起來撫養她們，資助她們上學、教育她們成長，“親生媽媽不在了，我們就是她們的媽媽”。
　　李芳奇有點擔心，因為雙胞胎是超生的。東莞市衛計局政策法規科有關負責人表示，按照規定，對於超生的小孩，需要征收相對應的社會撫養費，並要求家庭落實避孕節育措施。至於收養問題則不屬於衛計部門職責範疇。
　　官方說法
　　超生且有勞動能力不符合送養條件
　　東莞市民政局工作人員葉小姐稱，根據收養法相關規定，送養人必須符合一個前提條件：沒有違反計劃生育法律、法規。此外，送養人還必須屬於有特殊困難無力撫養者，包括：沒有收入、無勞動能力，或者有無法治愈的絕症。
　　但目前，李芳奇有一份工作，有勞動能力；而且他有四個女兒，違反了計劃生育。由此可見，李芳奇並不符合送養人的條件。
　　葉小姐建議，“如果熱心人士擔心他四個女兒的成長，可以通過捐款的方式表達愛心。”葉小姐還提醒道，送養的孩子還必須先入戶，也就是說，有戶口的孩子才能送養。“就算是孤兒，也一定要入了戶才能送養。”
　　統籌：南都記者 唐波
　　採寫：南都記者 唐波 田玲玲 肖佩佩
　　整合：陳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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